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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教育 为乡村和流动社区的孩子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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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世纪经济报道    发布时间:2016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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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互联网+教育给乡村和流动社区儿童带来的不仅仅是优质教育资源,更重要是借助互联网学习的能力和方法。

  基于不同地区间教育差距突出的现实,越来越多的公益教育组织看中了互联网“开放、共享”的特性,希望借此弥补乡村地区儿童在教育资源上的匮乏。

  “和许多人的误解不同,真实的乡村真正缺少的不是互联网的硬件设备,而是借助互联网学习的能力和方法。”蜂窝CEO大嘴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互联网+教育能为乡村孩子带来什么?借助互联网输入城市优质的教育资源、基于问题自主学习的能力,这是淘宝公益教育和蜂窝基于实践给出的答案。

  借助互联网,为乡村儿童链接外界教育资源

  早上8点多。

  王奕玮手里拿个小本子,和几个同龄小女孩儿围坐在一张方桌边。远处的屏幕上,是洋外教Lane用慢速且略带夸张的语气介绍美国文化。虽然是暖场视频,王奕玮也会记一下屏幕上出现的长单词。

  这是陕西商洛刘湾街道枣园村的村淘服务点,从2016年3月,淘宝教育依托陕西、甘肃的50个村淘服务站开启“乡村教育公益行”项目起,这个20平左右的服务点每周末都被30来个4到12岁的枣园村小朋友挤得满满当当。

  “礼拜六,干吗还来上课?在家里玩儿不好吗?”

  “我同学都在这儿啊。”王奕玮也不抬头,看旁边两个女同学的笔记,把漏掉的单词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9点钟,韦博国际英语的老师上线了,在接下来一个小时,她要负责包括枣园在内的两个小课堂的在线英语教学。

  教室安静下来。

  “How are you?”老师通过屏幕用英语和小朋友问好。

  枣园的小朋友们愣了几秒。“I'm fine, thank you!”几个男孩子先试探着喊出来,其他小朋友才大着胆子一起回应。4岁的小女孩儿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喊,大眼睛紧盯着屏幕。

  接下来,老师引导小朋友们复习上节课教过的日常问答和字母I与J的读写。

  屏幕上出现字母“I”,“这个字母怎么读?”

  小朋友大声回应,老师紧跟着纠正他们不太准确的语音语调。

  借助淘宝平台,富集多方的教育资源,依托已有的村淘点简便落地,以在线方式为乡村输入城市教育资源是淘宝乡村公益教育的主要思路。

  2014年的各级教育生均公共财政预算教育事业费支出显示,农村小学生均农村为7403.91元,比上年的6854.96元已有8.01%的增长。但这一年城市普通小学生均7958.13元,农村与城市相差554.22元。

  基于中国农村教育经费长期投入不足、不同地区间教育差距突出的现实,淘宝“乡村教育公益行”类似的项目还有很多,都在尝试借助互联网为乡村儿童链接外界教育资源,比如沪江的“互加计划”,他们吸引教师到沪江平台上为留守儿童授课,其课程涵盖英语口语、手工等多种内容。

  “我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孩子愿意来,”淘宝教育负责人房卉林对记者表示,“目前项目刚刚启动,我们还在各地探索孩子们需要什么。”

  据商洛市商州区商务局副局长杨立清介绍,陕西省乡村地区的优质资源十分匮乏,当地小学三年级才开设外语课程,有些学校还存在着只有个位数学生的情况。课外活动空间的拓展与优质教育资源的输入切中了乡村儿童的需要,但怎样更好地满足他们的需求,是同类项目需要细致思考的问题。

  目前,村淘服务站作为“乡村教育公益行”落地平台的承载力似已在空间和辅助师资上初显不足,由此可能带来的安全隐患更需重视。“当初之所以没有和当地学校合作对接,是因为落地手续太过繁琐。随着需求的增加,接下来我们也会考虑和当地学校合作,由学校提供场地,我们负责网络设备。”村淘陕西负责人韩科表示。

  房卉林表示,淘宝教育会坚持把“乡村教育公益行”做下去,未来会将“淘宝小课堂”的网点增加到600个,并推出包括技能培训、舞蹈、养生等更多维度的课程内容。

  用网络素养“武装”乡村和流动社区儿童

  “长久以来,电脑、iPad、智能手机只是他聊QQ和玩游戏的工具。”

  正为13岁的小表弟贾乐乐(化名)发愁的陈云朵(化名)来自新疆伊犁的边陲小镇,是北京大学的本科在读生,自身的教育经历成为她理解“教育影响阶层流动”和“城乡教育不平衡”这两个命题的最佳注脚。作为整个家族中唯一有重点大学就读经历的成员,每个假期,她都被委以培养族中众多“小亲戚”学习习惯的重任。

  “应试技能的辅导只是一小部分,我更愿意把接触到的城市同学的学习方式教给家人。”陈云朵表示自己刚进北大时“很懵”,繁重的课业和丰富的课余生活要求她具备信息获取筛选和问题探究能力,而抱着父母配备的笔记本电脑,她还只是频繁地使用社交软件。

  环境的压力迫使陈云朵具备了基于问题学习的能力。但轮到小表弟,她束手无策,“互联网对他和对城市小朋友一样,有强大的吸引力,但他的视野和兴趣都很狭窄。”陈云朵表示,自己曾教小表弟用豆瓣、知乎解决问题,也曾教他用京东、当当、亚马逊购书,还教他通过软件认识星图,但她一返校,小表弟就故态复萌。

  “他还没有突出的兴趣点,没有特别的动力用互联网学习。而身边的同龄人都玩游戏、聊QQ,他不参与就会掉队。”陈云朵说。

  “好奇心也是我们遇到的大问题。”专注借助网络素养使乡村及城市流动社区儿童具备独立学习、思考、行动能力的蜂窝CEO大嘴说。“应试教育里,成年人给你答案,却不许你质疑和好奇。”

  在贵州的乡村和城市流动社区做了6年项目的大嘴表示,真实的农村的互联网硬件条件超出许多人的预期,但农民依然在信息鸿沟的底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除了用QQ以外,互联网还能解决什么问题。

  正从依靠基金会支持向社会企业转型的蜂窝,其前身是于2011年初建的“成长悦读”大学生项目。当时还是东北财经大学一个附属三本院校读书的大嘴,基于自己的kindle阅读经验,萌生通过网络众筹,将kindle阅读带给乡村小朋友的愿望。

  “当时的网络众筹有180人支持,筹了35651.65元,买了50台kindle。”团队由大嘴和他的几个朋友组成,“就我一个大学生,剩下两个都退学了。”

  “团队的目标不是教小孩,因为他根本不用你教,只要告诉他大着胆子点,不会点坏的,他就会用了。”大嘴的目标和陈云朵的需求完美匹配,“我们团队更想带给小朋友的,是用互联网找到他解决问题需要的信息、工具和方法。”

  6年来,从众筹kindle到与互联网公司合作获取ipad,蜂窝每年选取不同的乡村和农民工子弟社区实验。

  实验内容多样,电影制作小组、微博小组、口述史小组等等,小朋友借助iPad了解完成目标需要完成的工作,自己设定解决问题的流程。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小组都由小学生组成。

  “口述史是侗族村寨的小朋友自己提出的。”大嘴回忆。

  侗族都有作为公共空间的鼓楼,但只有这个小朋友的村子里没有,和其他小朋友的差别让他困惑和好奇,“为什么我的村子里没有鼓楼?”通过大嘴团队的问题梳理辅助,小朋友自己完成了采访。

  与鼓楼课题相似,小朋友们还探索“河里的水为什么变脏了”、“关于水稻由来的文化传说”、“收割水稻的技巧”、“如何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等等。

  实验地点每年都在变化,从村寨到城市,从学校到社区。大嘴表示,换地方的目的在于加深对用户的认知理解,旨在探索更多元的课程进入方式,提升产品的可及性。蜂窝接下来的目标是课程与实验地点的规模化。

  对于陈云朵的困惑,大嘴表示蜂窝接下来还会尝试目标任务的游戏化。“游戏是竞争对手,但不是敌人,而是我们可以善加利用的、更好的学习方式。”大嘴相信,游戏能为孩子带来学习需要的成就感。

  从初创时的“成长悦读”更名为“蜂窝”,大嘴做了这样的解释:“蜜蜂是去中心化的组织结构,蜜蜂自主完成各自的简单工作,自然自发地协同,合作完成了极为复杂的任务。”

  借助基于问题学习的能力,蜂窝希望帮乡村和流动社区的孩子通过互联网弥补资源的匮乏,用自主能力替代权威指导,最后成为一个能独立学习、思考、行动的人。

  大嘴并不希望记者将重点放在“乡村”,“太多人拿乡村说事儿,用放弃优越条件来到乡村奉献的故事来美化和提升自己。”

  “我自己就是互联网的受益者。这件事并不容易,但这正是乐趣所在。”